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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吹枕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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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吹枕邊風?

陛下被他這句話氣笑了:“偏心他?如果真的偏心,我怎麽會直接將整個帝國交到你手中?又怎麽那麽早就將那個地方交給你?”

大概是被氣狠了,陛下剛醒來腦子也不太清楚,直接提及了那個地方。

寧雲熠擡眼靜靜看過去,果然和他之前猜的差不多,瞧著這對父子這麽互相爭論誰更偏心誰,只覺得諷刺。

覺得偏心無非是覺得自己得到的不夠多,可無論是陛下還是太子,得到的早就超過星際所有人,只因為這點所謂的偏心,太子拿所有半獸人來洩憤,還真的是……一如他的好父皇這般自私。

當年陛下還沒登基的時候,為了皇位放棄了二皇子的生母,後來又因為愧疚更加心疼二皇子。可他到底是心疼愧疚,還是只想讓自己贖罪誰也說不清。

結果陛下造成的錯,卻又繼續在太子這一代又延續下去,甚至導致更多的半獸人因為這對父子的所作所為犧牲,他們這對父子覺得自己都很委屈,那麽居無定所,甚至沒了性命的半獸人又何嘗不無辜?

剛剛最後一刻太子還想將一切臟水都推到二皇子和宗顥身上。

眾人聽著這一幕也是懵的,本來還挺驚喜陛下能醒來,可瞧著這情況怎麽不太對啊?

剛剛太子……不會是想對陛下下手吧?

太子這時候也清楚自己棋差一招輸了,他盯著恢覆神智的陛下,猛地將目光轉向宗顥:“你的能源石到底從什麽地方得到的?竟然有這麽大的效果?”他眼底有異光閃爍,擁有最強悍的精神力,如果他再能擁有最厲害的治愈力,那麽他將會無敵。

宗顥冷冷盯著他,覺得他徹底沒救了:“太子不覺得現在更應該解釋一下你剛剛為什麽要殺陛下嗎?你口中二皇子在祭祀上造成陛下和帝後重傷昏迷,到底是二皇子做的,還是太子……你意圖謀權篡位做的呢?”

宗顥說的是疑問句,但眾人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太子剛剛想對陛下動手他們可是看到了,更不要說太子說自己受了傷坐在輪椅上,結果現在可是好好站著的,誰撒謊一眼就能看出。

陛下坐起身,想到太子當時的所作所為,擡手指著他:“逆子,還不跪下認罪?”

“認罪?父皇,你不會以為到了如今這種地步,這皇宮還是你做主吧?”昏迷的這幾個月,整個宮殿早就被他換了一遍,更不要說如今外面圍著的都是他的人。

陛下臉色大變:“你……宗元帥,護駕!”

太子嘲諷笑出聲,拍了拍手,立刻有人刷的一下將整個宮殿圍了起來。

眾人立刻鵪鶉似的縮在一起:“你們、你們想幹什麽?”

陛下徹底慌了,他剛醒來可還什麽都不知道呢,怎麽就突然成這樣了?

太子笑了起來:“你以為宗顥還是當初驍勇善戰的宗元帥嗎?別說他重傷未愈,就是全盛狀態也不是我的對手,我……”

太子大概對自己的精神力太過自信,以至於壓根沒在怕的,更何況如今宮殿四周都是他的人,更是毫不畏懼,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手腕上被扣上什麽。

哢嚓一聲響,如同一個圓環,完完全全將他的手腕遮住,他皺著眉,猛地朝出其不意對他動手的二皇子拍去,被宗顥一手拽著二皇子的肩膀往一旁推了下,同時接過太子一掌。

太子對於這一掌絲毫不擔心,直接懟上去,下一刻被宗顥的精神力給震飛出去好幾米,重重撞在柱子上,歪頭吐出一口血。

腦袋上多了兩把高科技激光抵在眉心,只要動一下,立刻會被擊殺。

太子單手撐著起身,他難以置信看著自己的手掌,神色難以置信:“怎麽可能……我的精神力呢?我這麽強的精神力為什麽施展不出來?這個手環到底是什麽?老二,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二皇子剛剛被宗顥抓起來扔到尤斯那邊,尤斯剛好接住,不過二皇子卻是拽著旁邊寧雲熠的衣袖,委屈巴巴掉著眼淚,那模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他、他也不知道啊,但主人不讓他開口,他很聽話的。

宗顥站起身擋在二皇子面前,平靜瞧著處在崩潰邊緣的太子:“這幾個月殿下一直深居簡出,應該還不知道,半個月前,研究所剛研究出一種高科技禁錮器,專門針對高級別精神力者罪大惡極的犯人施展精神力害人。哦對了,是加強版的,正如殿下讓人研究出來的控制半獸人精神力的金網是一樣的效果。”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想必太子是能體會到當初半獸人一個個被這種金網抓住時的無助心情。

太子徹底變了臉色,他壓根沒想到自己這麽強的精神力竟然會敗在高科技上,他太過自信,也沒想到自己會被這些人困住。

太子白著臉:“你們……”

宗顥垂著眼冷漠盯著他:“擒賊先擒王,如今帝國的陛下還是陛下,而不是太子。太子是選擇讓你的手下認輸呢,還是直接先將殿下就地正法隨後再用這種手環將他們同樣一網打盡?”

宗顥說這些的時候面無表情,仿佛他們手中的確有很多這種手環,實際上只有一個,正是太子此刻手中戴上的。

也不是半個月前研究出的,是知道基地這個危險的地方後,寧大哥和寧教授抓緊時間研究出來的,還是剛出的成品沒經過試驗,好在效果不錯。

交給二皇子這個被宗顥壓上來跪在那裏伏法的來出其不意出手,太子才是最想不到的,畢竟二皇子都被控制抓了,顯然是沒有反抗的能力。

陛下從剛剛的驚恐不安到瞧見太子被控制終於緩過神,他坐起身,就那麽坐在床邊居高臨下瞧著太子:“宗元帥問你話,你怎麽不說了?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嗎?怎麽不繼續反抗了?”

太子終究是怕宗顥和陛下真的會下死手,垂著眼,眼眶泛紅,腿一軟跪在那裏:“是,我輸了,父皇你想殺就殺了吧……左右從一開始你也沒真的想將帝國交到我的手上。那天你與母後的對話我都聽到了,你們覺得我太心狠,想將位置交給老二,既然如此,又為什麽還要騙我?”

如果不是如此,他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他只是想當全星際最厲害的人有錯嗎?

陛下看著太子這模樣,又怒又氣,突然看向宗顥:“先讓他們退下吧,我有些話要單獨和太子說。”

宗顥靜靜瞧著這一幕,擡擡手,不多時,伊奇帶人制服住外面也同樣繳械投降的太子親衛,把世家貴族這些人帶了出去。

寧雲熠也在這些人之列,他大概猜到陛下要說什麽,無非是提到那個地方,不便讓外人知道。

從陛下和太子的對話,太子應該是誤會了,陛下或許從頭到尾都是打算將帝國交到他手上的,而太子聽到的……應該是陛下和帝後商議將基地給二皇子,被太子誤以為是皇位。

二皇子是半獸人,接管那處基地,無論是改變還是將裏面的半獸人收編或者放了,都會是二皇子的自由,這也算是陛下的彌補。

可遲來的彌補……也洗不清陛下以及先皇當年手上的半獸人鮮血。

宗顥站在殿內沒離開。

陛下想到對方這次救駕有功,想瞞大概是瞞不住的,當然最重要的也是怕手環控制不住太子會影響到他的性命,也就放任宗顥留了下來。

二皇子本來也是想跟著寧雲熠離開的,被寧雲熠拍了拍手臂,這才不情不願重新回到宗顥身邊,主人不帶他走,委屈。

但他是一只聽話的人魚,只要聽話主人肯定會獎勵他的。

太子跪在那裏,陛下等人都退下,這才開口:“我與你母後是商議過要補償老二,要將那個位置給他,可你既然聽到了,為什麽不自己來問我們?”

太子冷笑:“有區別嗎?”

陛下:“我們提及那個位置,說過是皇位嗎?我們從始至終說的,只是那處基地的掌控權位置。你得到的夠多了,可他什麽也沒有,更何況,當年的事最開始就算我是被迫接管的,你後來接觸到那個地方變得越來越冷血自私,我和你母後不想讓你越走越歪,所以想著彌補老二,幹脆讓他接管後,無論是他毀掉那個地方,或者重新將那裏的……收編,那都是他的自由,也更符合他的身份。從頭到尾,我們都沒有一點偏心,即使有,那也只是偏心你。我和你母後沒想到,你只是為了這麽一個位置,想要置我們於死地,你可真是……我們的好兒子。”

太子變了臉色,他擡頭瞧著陛下,不僅沒有被安撫反而愈發憤怒:“哈哈把基地給他?這還不是偏心?那麽一處地方,只要擁有掌控權,那麽將會得到什麽你不知道?你將這麽一個隱患安排在我身邊?到時候老二有了異心,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陛下氣死了,胸膛劇烈起伏:“你、你個逆子!你難道真的想讓……滅絕不成?老二不跟你一樣,他與那些人是一類人,他才不會這麽自私,你已經徹底瘋了,沒有心了,半點良知也沒有!”

太子冷嘲熱諷:“良心?如果有良心,你也不會當年幹出那種事……當著宗顥的面你怎麽不敢說?”

“太子!”陛下臉色變了。

太子瞧著為了陛下對他出手的宗顥:“阿顥,你可真是一個好忠臣,那麽你可知道我這位好父皇對你們家做了什麽?你知道你的義姐當年並不是死在戰場的嗎?你知道你義姐前段時間剛死了嗎?可這些年你知道她經歷了什麽?哈哈你都不知道,先皇和我的好父皇建了一處基地,那裏關了好多半獸人呢,其中就包括你那位義姐。她被關在那裏,每隔幾天都要被提取精神力,而這些精神力都供給了皇族的私衛隊,當初做主將她抓了的,正是我的好父皇呢。”

不是要忠君嗎?那就讓他好好知道他忠心的陛下到底做了什麽。

陛下臉色惶然看向宗顥:“你不要聽他胡說,當初的命令是先皇下的……我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宗顥目光沈沈看著心虛的陛下:“是嗎?先皇已經過世多年,如果不是陛下,這麽多年為什麽陛下沒有將她放出來?是不想還是舍不得那些極強的精神力?”

陛下垂著眼,愧疚又心虛:“當初命令的確是先皇下的令,我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可、可那孩子的精神力是源源不斷的,她的精神力培養了很多高級別的精神力強者。我不敢將她放走,一旦放走那麽這個藏了這麽多年的秘密就瞞不住了,讓星眾怎麽看待我們皇族?即使一開始先皇他們……的確是為了星際。可後來……卻變了。”

甚至連他自己也辦不到放棄這麽好的地方,他想要坐穩這個位置,那就只能有所犧牲。

可後來他還是控制不住良心的譴責,所以幹脆眼不見為凈,先皇死了之後,他在太子能獨當一面的時候把那個地方交給了太子,想著獨善其身。

可誰知……他沒想到溫順純善的太子比先皇做的還要絕,手段還要狠辣。

陛下那時候才慌了,卻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才想著彌補,打算將基地幹脆直接交給同為半獸人的二皇子,誰知……還沒等他有所改變,先被太子給差點弄死。

太子目的是挑撥離間:“說來說去,宗顥的義姐不還是死在你手中?”左右死命是他下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把義姐的死算在陛下頭上,宗顥還怎麽忠君?

陛下皺眉:“我出事的時候那孩子還沒事,怎麽就死在我手上?太子,你不要胡說。還有,你如今這樣,太子這個位置你也不用當了……”

太子晃了晃手環:“我都這樣了你覺得我還稀罕?給吧,都給你這二皇子,讓人知道帝國陛下是個半獸人,不知道多諷刺呢。”

陛下沒說話,他一共就三位皇子,太子想殺他,他瘋了才會讓他繼續繼承,老三是個混賬不靠譜的,可偏偏老二是個半獸人,但只要不說出去……也許……

宗顥看出陛下的心思,直接戳破他的希冀:“陛下剛醒來還不知道如今宮中的情況。太子當初在祭祀讓陛下你們重傷昏迷後,將一切封鎖,把罪蓋在二皇子身上,甚至想殺了二皇子。這導致二皇子的精神受到極大傷害,大概是沒想到自己一直當成親人的皇弟要殺了他,所以重傷跑出去後出了點意外。”

宗顥平靜看著太子,“你派去的人應該沒來得及告訴你,二皇子他受到刺激後精神力全無,陷入自我封閉,眼睛看不到不說……人也傻了。所以太子你如今可以放心了,二皇子已經沒辦法和你搶這個所謂的皇位了。哦當然,你自己作死把這個位置作沒了。”

宗顥的話讓陛下和太子同時變了臉,刷的朝著一直站在那裏沒說話的二皇子。

一開始對方是跪著的,太子只以為對方是被宗顥抓了受制於人沒多想,後來他想殺二皇子宗顥將他救了扔出去,就一直低著頭站在那裏。

此刻終於意識到不太對勁,從始至終對方都沒開過口……除了最初露出正臉,全程都是低著頭的。

陛下身體晃了晃,他即使有再多的心思,可對這個二皇子是愧疚心疼的,此刻聽到這整個人都不好了:“傻、傻了是什麽意思?”

宗顥輕拍了一下二皇子的肩膀。

二皇子正無聲無息哭著,這才擡起頭,委屈巴巴瞧著前方,看不到更惶恐,甚至都嗅不到主人的味道了,啪嗒啪嗒掉著眼淚,撇著嘴也不說話。

可這樣怎麽看都格外詭異,尤其是出現在一張成年人的面容上。

陛下眼前一黑,二皇子雖然身體弱性子也冷,卻從沒這麽哭過,甚至還當著這麽多人,老二以前多驕傲一個人,如今……竟然成了一個傻子?

終於沒忍住,陛下昏過去前,指著太子:“把他關進最高級別監獄!除去太子、皇子的頭銜,任何人不許放他出來!”

說罷徹底暈了過去,一時間大殿死一般的沈寂。

太子死死盯著二皇子,突然沒忍住大笑出聲,笑完卻僵硬著臉就那麽盯著二皇子:傻了?哈哈被他刺激到自我封閉傻了?怎麽可能?皇家哪裏來的所謂的親情?肯定是演的,他不信。

二皇子卻絲毫沒看他,哭到難受,終於沒忍住拽住宗顥的衣袖扯了扯:“主人,我要主人!嗚嗚!”騙子!

太子的身體晃了晃,就那麽盯著二皇子,突然又低低笑了起來,所以他做的這一切在對方看來不過是一場笑話?

從頭到尾,老二壓根就沒想過和他搶,他是真的如父皇說的那般,自己把自己的位置作沒了?

宮中出了這麽大的事,世家貴族被困在宮裏暫時不許出宮,只能挨個通知家裏一聲,就這麽住在各處殿中。

寧雲熠和寧大哥也留了下來,住在離陛下宮殿不遠的一處。

赫爾曼家主從太子要害陛下那一刻開始心裏七上八下的,覺得他們家族肯定完了,幸虧沒有參與到謀害陛下的事情中,否則……

他扭頭瞧著坐在那裏一管接著一管喝著營養劑的尤斯,氣得咬牙:“你怎麽一點都不擔心?”

“擔心有用嗎?”尤斯又打開一管,化悲憤於食欲,本來眼前放著一條康莊大道,想到只要能成為白先生的人以後有吃不完的美食,結果都抓瞎了,如今還不能讓他多喝幾口消消這股悲憤的情緒?

赫爾曼家主恨鐵不成鋼:“那位白先生瞧著與宗元帥關系不錯,你與白先生又是那種關系,你讓白先生求一求宗元帥放了我們赫爾曼家族,我們是真的沒參與啊。”

尤斯嘴角抽了抽:“什麽那種關系?我們怎麽就那種關系了?”

家主給他一個你還騙我的眼神,都訂婚了,聽說還約會過了,先前頻頻往寧家跑,還說不是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他能信嗎?“別瞞著了,我還能笑話你?如今事關家族的大事,太子這事我們沒參與,但訂婚的未婚妻是我們家族的,這萬一陛下遷怒……”

尤斯氣笑了:“你想幹嘛?”

家主用肩膀撞了撞他的:“你去在白先生耳邊吹吹枕邊風,替我們家族說說話,我們本本分分做人,真的沒謀害陛下之心。”

尤斯還沒來得及開口,一道聲音在不遠處響了起來:“枕邊風?不如家主先和我說說,你們打算怎麽在白先生面前吹枕邊風?”

尤斯二人刷的一下看過去,家主魂都要嚇飛了,飛速起身:“不、不是元帥想的那樣,我們只是……我們冤枉啊,是太子應下的婚事,我們絕對清清白白沒害過陛下。”

宗顥自然清楚,可想到剛剛無意間聽到的那句“生米煮成熟飯”“枕邊風”,只覺得眉心一抽一抽的疼,胡說也要有個底線,沒影的事亂說什麽?

尤斯覺得自己絕對被宗元帥瞪了,隔著一張面具都感覺到了殺氣,立刻站直了:“不僅沒害過陛下,也和白先生沒關系,清清白白的,沒生米煮熟飯,沒枕邊風。”

家主急了,你這孩子怎麽關鍵時刻掉鏈子?

尤斯踩了家主一腳:你趕緊閉嘴吧,再說下去,你兒子沒了。

尤斯這會兒算是看明白了,眼前這個……是半個情敵啊。

之所以是半個,因為尤斯看上白先生不是為了人,是為了吃。

宗顥冷漠看向赫爾曼家主:“你過來,陛下醒了,要見你。”

家主松口氣,趕緊低著頭小心翼翼跟了上去,伸頭一刀縮頭一刀,赫爾曼家族還能不能當三大世家之一,如今全靠陛下一句話了。

宗顥沒看尤斯,大步往外走去,伊奇古怪看了尤斯一眼,又看了看自家元帥,嘖嘖,就這還說與白先生沒什麽,這酸味兒都沖天了好嗎?

不過這個少家主也是夠勇氣,敢在老虎嘴裏奪食,勇氣可嘉。

多吃點好的,以免以後吃不上熱乎的。

宗顥讓伊奇先帶家主去見陛下,他這邊則是去找寧雲熠。

二皇子那邊待的久了見不到寧雲熠已經抽抽噎噎好久了,得讓寧雲熠見一見二皇子稍微安撫一下,以免二皇子暴露寧雲熠就是口中的主人。

陛下已經知道給能源石的高手救了他,高人也是救了二皇子的人,如果二皇子當眾喊了寧雲熠主人,難免陛下會懷疑。

所以在陛下喊赫爾曼家主過來時,順便把今晚上的事說了,左右陛下晚一些也是要知道的,果然,陛下知道後,讓寧雲熠過去大殿一趟。

宗顥帶著寧雲熠和寧大哥一起大殿,途中寧雲熠壓低聲音問了:“二皇子那邊能帶出宮嗎?”

宗顥點頭:“應該沒問題,只要二皇子配合不願意待在宮裏,我先帶他回宗家,晚些時候送到寧家。”

寧雲熠點點頭:“只要別鬧起來就行。”畢竟二皇子腦子不太好,不能用常人的方法對待。

宗顥:“陛下已經醒了,天亮之前應該差不多能讓你們離開,基地那邊的事陛下和我提了,晚些時候我還要留在這裏商議基地的事,到時候讓離開的時候你們只管先離開。”

寧雲熠皺眉:“你確定自己沒問題?太子不是好人,如今這位……也不好多少,還是小心為上。”

只是如今太子更壞,他們需要讓陛下來壓制太子,如今太子被囚,就看陛下對半獸人有多少良心多少愧疚。

如果真的打算將基地會放開,那麽陛下就還有救,否則……他不介意真的讓陛下“躺平”。

他不是真正的星際人,也沒有忠君那一套,在他眼裏,只有好人和壞人之分。

三人到大殿的時候,二皇子坐在不遠處的小凳子上挨著陛下,後者正從打開的一個食盒裏拿出烤串,一塊塊撕開給他吃。

大概是美味讓二皇子對這個眼熟的陛下放下戒心,張著嘴也不哭了,老老實實吃著。

陛下投餵的開心,二皇子吃得也開心,只是吃著吃著陛下又紅了眼圈。

赫爾曼家主在一旁陪著笑,笑著笑著笑不出來了,陛下都這樣難過了,他是繼續笑還是不笑呢?不笑是不是顯得他不夠尊敬覺得他對陛下有什麽不滿?可笑了會不會讓陛下覺得他在看二皇子笑話?他可太難了。

陛下看到宗顥連忙招手:“阿顥你看看,二皇兒吃我親手餵的食物了,這如今首星新出的美食可真不錯,白先生果然大才。”

寧雲熠垂眼:“陛下謬讚,不過是僥幸得到一個秘方而已。”

二皇子看到寧雲熠立刻眼睛亮了,烤串也不吃了,巴巴看過去,隨著宗顥和寧雲熠一起走到那邊,才安靜下來。

陛下以為二皇子看的是宗顥,心情覆雜,尤其是這一次聽說是高人救了二皇子,把二皇子連帶能源石給了宗顥,這才避免了一場皇室危機。

他看了看傻乎乎的二皇子,又看了看這個得力忠臣,眼眶一濕,再看看赫爾曼家主和白先生,突然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陛下結果侍官遞來的帕子擦幹凈手,這才讓人賜座,瞧著家主笑了起來:“聽說這次宮宴是為了給白先生和尤斯那孩子訂婚準備的?也是因為阿顥要救我揭露太子做的惡事耽擱了,好在我醒了過來,那麽這喜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在場的幾人本來正垂眼聽著,聞言一楞:“??”

寧雲熠和宗顥刷的擡起頭,有種不祥的預感,不是吧?陛下不是要繼續點鴛鴦譜吧?

唯一開心的估計是赫爾曼家主,眼睛放光,期待看著陛下。本來以為這樁婚事就這麽沒了,結果還能峰回路轉?陛下還肯指婚,這就是不遷怒他們赫爾曼家族了?

陛下果然開了口:“既然尤斯和白先生有意,那麽這樁婚事不能就這麽斷了。剛好我也覺得二皇兒和宗元帥挺合適,宗元帥救了二皇兒,二皇兒如今也只親近他,不如就雙喜臨門好了。”

宗顥:“…………”

寧雲熠:“??”他神色古怪抽了抽二皇子,又看了看宗顥,好家夥,這何止是亂點,這是閉眼瞎點好嗎?

這配對是他從未想到過的成雙。

陛下這一醒來就打算搞個大的啊。

寧雲熠其實是無所謂的,他本來一開始也是打算和尤斯演戲,如今頂多就是先訂個婚,又沒說結婚,左右是假的,拖一拖等時間久了,這事也許就沒了。

陛下如今開口定了,可以後誰是帝國陛下還說不準,所以他現在說了也不算。

宗顥面具下的臉色有些僵硬:“陛下,我與二皇子……不合適,再說,二皇子也不會同意。”

陛下卻是搖頭:“誰說的,二皇兒一直喊你主人,你一來他就格外歡喜,現在只是說訂婚,沒說非要成婚,如果以後真的不喜歡也可以取消,先相處一番而已。”

他是被老二傻了的消息給刺激到了,怕自己哪一天萬一沒了,老二需要一個靠山,否則還不知被人吃得骨頭渣都不剩。

唯一能讓他放心的只有宗元帥,從這件事就能看出對方的忠心,也只有宗元帥能托付老二了。

如果以後真的僥幸清醒,沒感情可以取消,但感情這東西,是可以培養的,萬一以後就這麽傻到底了,即使不能當戀人,有感情也能照顧一二。

宗顥木著臉,在幾人中唯一開心的赫爾曼家主面前開了口:“可我喜歡白先生,更想與白先生訂婚。”

赫爾曼家主一直咧著的嘴僵了,他眨了下眼,半晌才僵硬看著宗元帥,確定是從宗元帥嘴裏說的,他麻了:不、不是,他們家尤斯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宗元帥怎麽能上來就搶呢?二皇子多好啊,以後和二皇子成了,那不是錦上添花嗎?

寧雲熠更是麻了,他表情覆雜瞧著宗顥:你說你添什麽亂?

結果這時候二皇子摩挲著從一旁食盒裏拿了一串烤串,起身精準朝寧雲熠撲去,仰頭獻寶一樣:“吃,好吃的,可香啦。”

天藍色的瞳仁仰著頭,發絲纏在寧雲熠手腕上,陛下能清楚看到自家二皇兒眼底亮得仿佛能放光,滿心滿眼仿佛都是對方。

陛下整個人僵在那裏:“老二啊,你……你怎麽抱著白先生?你不要你的主人了?”

二皇子腦子反應慢,但還是順著道:“香,要的,主人,要的。”

陛下震驚了,兒子啊,你都傻了,怎麽還想享齊人之福呢?

他是聽明白了,傻兒子說這個聞著香香的白先生他要,主人宗元帥他也要。

宗顥一把揪住二皇子的後衣領把他扯開了,在二皇子又要哭得時候,皺眉:“你再哭試試?”

二皇子聽到這個威脅的聲音,這才想起來來時的囑咐,委屈巴巴松開手。

寧雲熠望著自己衣袖上的孜然味,麻了。

陛下趕緊開口:“小二兒這不是腦子不清楚,是我這個當父皇的沒想清楚,小二兒現在的確不適合訂婚,那這事……就先算了。只是阿顥啊,你與白先生還有尤斯……這事你們三家自己商議吧,回頭確定一下,到底誰要和誰訂婚?”

赫爾曼家主眼瞧著到嘴的鴨子飛了心痛不已,但又不敢這個節骨眼說什麽,只能悶悶應了聲。

宗顥也拱手應了,目的達到就行。

陛下今晚受到的刺激太大,精神頭不太好,擺擺手讓他們退下了。

寧雲熠和宗顥往外走,二皇子也立刻跟在後面摩挲著要跟上去,被陛下連忙喊道:“小二兒,快來父皇這裏,不能跟著一起走。”

二皇子卻沒理他,顛顛跟了上去。

陛下心情覆雜。

直到寧雲熠和宗顥停了下來,二皇子摩挲著也停了下來。

宗顥這時開口:“陛下也不用擔心,大概是二皇子這些天與我們待在一起習慣了,要不我先帶他回宗家?回頭適應了再帶回來?”

陛下望著絲毫認不出他的皇子,想著對方見不到宗元帥也會哭,只能忍痛擺擺手:“罷了,左右宮裏如今事情太多,先讓他去宗家也好。”

宗顥應了聲,這才錯開位置和寧雲熠一前一後往外走,等到了外面也沒分開,等到了寧雲熠先前待著的宮殿:“白先生先替我照顧一下二皇子,晚些時候出宮再一起離開。”

寧雲熠應了,帶著二皇子和寧大哥回了大殿。

消息稟告到陛下那裏,他眼睛泛紅許久沒說話:“先這樣吧。”本來就是宮裏兄弟相殘讓他受到刺激才會這般封閉自己癡傻,繼續待在宮裏也許情況只會更壞,更何況,太子的人還沒抓完,有宗元帥照顧他才會更放心。

宗顥安排好宮中事宜,又重新回到陛下的寢殿,他拱手行禮之後,陛下睜開眼看到他並不意外,揮手讓人退下,才嘆息一聲。

“你果然還是來了。”

宗顥站在那裏靜靜看著陛下,隔著一張面具,他望著這個當長輩敬重很多年的陛下,心情覆雜:“我想知道那個基地的事,義姐到底是怎麽回事?她生父母是誰,以及這處基地為什麽會存在?”

陛下垂著眼,顯然沒想到宗顥比他想象中知道的要更多:“既然已經如此,也沒什麽好瞞著的了。說起來這事還要從先皇與你祖父開始……”

先皇還沒繼位的時候那時候星際蟲災已經泛濫,獸潮時時在邊境發生,那時候半獸人的境遇還沒這麽嚴重。

偶然情況下,先皇與還是先皇摯友的宗祖父微服去邊境,從獸潮中救下幾個半獸人。

他們是常年生活在邊境的,習慣了與這些東西作戰,想要有朝一日想這些東西從他們的家園裏趕出去。

先皇那時候還年輕,和宗祖父也是這個想法,想改變被這些東西攪亂平靜生活的日子。

加上救命之恩,先皇、宗祖父和幾個半獸人關系好了起來,也是這時候先皇清楚感覺到普通人和半獸人基因的差距。

先皇和宗祖父在邊境一待就是好幾年,那時候他們與幾個半獸人的關系的確是越來越好,數次出生入死,幾個人結拜成異姓兄弟。

“一開始的時候先皇真的將幾個半獸人當成夥伴,可幾年下來,他清楚看著對方進步飛速,甚至幾個半獸人配合默契,精神力甚至已經越好幾級超過他們。先皇那時候本來就年輕氣盛,被一次次壓過去有些不服氣,就私自冒險去與異獸群廝殺增強實力,卻差點死在獸群蹄子下,被當時的半獸人之一救了。”

“當時先皇雖然被救了,但傷勢很重,那個半獸人急著想救活先皇,就不知道怎麽誤打誤撞從傷口與先皇的傷口抵在一起,半獸人的一部分精神力渡到了先皇的體內,當時先皇只覺得自身精神力瞬間猛地漲了不少。”

“他後來醒來也沒多想,對於救命之恩很感激,也越來越關註那只半獸人,發現他們結拜後別的幾個半獸人的獸形他都見過,唯獨這一只沒見過……”

後來偶然一次機會,先皇見到了那只半獸人的獸形,竟是一只稀有的人魚,不僅如此,對方甚至不是男子,而是女子,只是為了方便,一直對外都是男裝打扮,加上她瘦瘦小小,成年後模樣沒改過,所以並沒被懷疑。

先皇發現之後不可救藥喜歡上了這只人魚,可人魚與另外一個半獸人青梅竹馬是一對,婉拒了先皇。

那時候先皇年輕氣盛,覺得人魚是嫌棄他基因不如半獸人,精神力增強的也不如半獸人才選擇更強的竹馬。

“隨後先皇就生出想研究出能增強普通人精神力的辦法,如此一來,半獸人的基因也就沒這麽特殊。他當時就想到人魚那時候救他不小心將精神力渡入給他,他生出一種念頭,能不能提取出精神力……後來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精神力的確是可以提取的。”

“先皇後來被召喚回首星,他舍不得自己的心思與研究,幹脆蠱惑幾個半獸人與他一起回去,並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但對他們說的卻是,如果能研究出來,那麽全星際人都可以增強,到時候哪裏還需要害怕什麽蟲潮和獸潮?”

“幾個半獸人被說動了,他們的夢想一直都是想驅逐那些東西,保衛家園,如此一來犧牲他們幾個又算什麽?”

陛下說到這苦笑一聲,“先皇利用了他們的善良,一開始也許他真的只是想研究出來,並制定了計劃,將幾個人列為1-4號,其中人魚是4號,她的戀人是3號,在此期間宗祖父也加入基地,只是他並不知道先皇的計劃,只以為是單純的研究,為了造福全星際。

宗祖父是替先皇守在最初的基地,直到發現不對勁,因為除了四個最初的研究半獸人,每個月都會有新的半獸人出現。但因為有了成果,漸漸的不少人的確增強了精神力,宗祖父也就沒懷疑……

可直到多年後邊境危機壓了下去,基地依然有源源不斷的半獸人送過去,那時候先皇已經登基。宗祖父終於察覺到問題嚴重性,而在此期間,3號和4號生下一個孩子,消息傳到先皇那裏,沒多久……宗祖父發現3號莫名其妙死了。

那時候宗祖父就懷疑是先皇,他不敢置信,想退出已經來不及,他當時做了一個很大膽的事情,他親自制造了一場事故,用他自己的性命假裝基地出事,連同1號、2號、4號他們一起死在這場事故中,將他們這些年生下的骨肉以及不少這些年送來的半獸人一起送了出去,假裝所有人死在這裏。”

之所以124號非要死在這裏,因為他們的屍體不出現,先皇多疑的性子絕對不會相信真的出了事。

先皇的確是信了,可嘗到甜頭的先皇並沒有收手,這個基地沒了,他很快重新又建了一處。

並因為害死了摯友,所以對那時候年紀還很小的宗老爺子這個遺孤很好。

“只是這一切最終還是暴露了,還是因為我……是我對不起老二的生母,對不起宗老爺子,也對不起你的義姐。我與老二生母相戀的時候並不知道她是半獸人,也不知道她是人魚,甚至是3號和4號後代的後代,直到我們打算成婚稟告到先皇那裏,先皇派人去查……這才發現竟然還有人魚活著,也就開始懷疑當初宗祖父放過了那些半獸子嗣,他們並沒有死。

先皇以老二生母的性命威脅我,最後我妥協了,放她離開了。可沒想到……她那時候已經懷了我的孩子。也沒想到先皇日後會查到你的義姐是1號的後代,他能放過人魚的後代,大概是怕逼迫太緊我會反抗,只是你的義姐……他沒打算放過。

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你義姐半獸人的身份暴露,宗老爺子大概也猜到是誰洩露的,為了保住整個宗家沒多久就自行了結了,怕先皇會遷怒你們這些小輩。後來先皇也沒了,那處燙手山芋般的基地落到了我的手中。可事情已經成了定局,我如果放她回來……根本沒辦法解釋交代,所以我退縮了,沒管基地好幾年,等太子能管事,把基地交給了他。”

誰知自己的縮頭烏龜行為,造成了如今更加難以挽回的局面。

另一邊,寧雲熠等了天亮也沒見到宗顥出現,倒是伊奇來送他們,回到寧家的時候天色大亮,將二皇子交給金錢龜,寧雲熠和寧大哥去補覺。

等寧雲熠再醒來的時候外面天色是黑的,他直接睡了一天,睜開眼先去洗漱,出來精神一些,這才打開房門,只是隨著門打開,察覺到什麽一低頭,瞧見蜷縮成一團趴在自己門口不知窩了多久的大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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